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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的女帝霞飞双颊，清冷绝美的脸上泛起了淡粉红晕。
这张冷艳的容颜变得娇媚。
她红袖一甩，霸气侧漏，双眼略带迷离。
二人随意的聊着，直到月上柳梢，直到银壶见底。
最后一杯酒倒入女帝杯中，女帝似笑非笑，双目氤氲的看着苏长安。
“来，你一口，我一口，朕既然让你入宫，就不会让你吃亏。”
说罢，武明空将自己杯中的酒匀给苏长安一半。
已经近乎倚在苏长安身上的女帝拍着他的肩膀，口中含糊。
“小长安，让你入宫，你莫要恨朕，我……也是无奈之举，这朝堂唯有你父最让朕信任，你苏家三人为官，忠兴耿耿，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番后，朕必百倍千倍回报于你和苏家。你放心，那些想要杀你的，违抗朕心思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玉手在苏长安眼前一挥，女帝似憨态似霸道。
纵然微醺，她声音依旧清冷，其内杀意隐现。
“这武周是朕的武周，不是他们的，这群老狗若安分也就罢了，若不安分……那就都去陪先帝吧。”
武明空踉跄起身，苏长安本想搀扶一二，却见女帝抽身走向栏杆。
她步伐看似晃荡，但走起来又稳当无比。
斜倚栏干，星月入目。
女帝清冷绝美的容颜在月辉星光下有了几分柔和……孤寂。
看着被黑暗包裹的皇城，巨兽般蛰伏于暗中，长蛇般灯火勾勒脉络。
“苏长安，朕……很孤独。”
夜风吹过，红裙翻飞，青丝拂动。
女帝清瞳好似琉璃碎纹充满了易碎的离尘哀伤。
苏长安站在身后，静静的感受着那股帝王皇者的孤独寂寞。
这是一个皇者注定的悲哀。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苏长安仰头将最后一口美酒饮下，大袖一挥，满袖宝石熠熠生辉，似把星辰藏与袖。
精美的玉杯的随意没入夜色，在星光下一闪而逝。
“好酒。”
唯有一声赞叹。
苏长安的宽慰让武明空心思回转，忧伤孤寂不见，亦或是藏于心底。
霸气清冷的女帝转身，漠然的看着苏长安。
“这杯子可是朕最爱的玉杯，价值连城，你扔了可是要赔的。”
苏长安两袖一摊，一副任君采颉的表情。
“陛下看长安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尽管拿去。”
女帝展颜一笑，霞飞双颊。
“苏长安，你很有意思。本来朕还觉得召你入宫是件错事，这朝野漩涡不应将你一个外人拉入，但今日一见，朕很看好你，你以后就是朕的人了！”
武明空霸道异常，天鹅颈微抬着曲线动人，饮下最后一口美酒，女帝有样学样，玉杯抛出。
随玉杯没入夜色，武明空自栏杆起身，却是一个踉跄，红袍蝴蝶般飞动。
一瞬间，大红大金交织在一起，好似蝶翼翩翩。
女帝柔柔的趴在苏长安身上。
入怀尽是柔软香腻。
苏长安原本削瘦但身形匀称，此间无瑕道体的融合让他的肌肉筋骨更加强盛，冰肌玉骨不为过。
女帝揽着苏长安，醉意朦胧。
她将温润的下颌靠在苏长安的肩膀上，琼鼻微耸，满是安逸。
清逸出尘，淡香沁人，夹杂着淡淡的书墨香气让人不由的就安心下来，好感倍生。
“朕喜欢你的味道。”
兰香轻吐，青丝撩动，女帝在苏长安耳畔轻语，温热的吐息拂过。
苏长安嘴角带笑，耳廓微红，泛着晶莹。
女帝，真是有趣。
他惊叹于女帝的绝美，也深知女帝的心性。
试探，反复的试探。
女帝从来不曾信任自己，甚至……她不曾信任任何人。
古来帝皇皆寂寞。
身居此位，苏长安可以理解，但无法认同。
武周朝野能如此，一个是诸般权臣的勃勃野心，一个便是女帝从未相信过诸多大臣。
伴君如伴虎，连忠心不二的苏哲言都不止一次说过此话。
“陛下喜欢就好
苏长安声音温和清冷，他搀扶着女帝，自阁楼边坐回桌前。
女帝轻靠着苏长安，慵懒微醺的随意坐着。
青丝垂落，红衣如梦。
两股青丝黑发在嫁衣红袍上交织纠缠。
时间仿佛静止，唯有呼吸平淡。
对女帝来说这是久违得宁静。
她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星月偏移，冷辉如纱，夜风徐徐而来。
脚步轻响，静谧祥和打破。
明玉带着一宦官来到了楼上。
宦官微胖，白面憨厚，他急促的走着，用一块染血的丝绸捂着额头。
“陛下，夜深了。”
站在楼梯口，吴貂寺恭敬的行礼。
纵然是看到女帝依靠苏长安身侧，吴貂寺也不曾惊疑。
陛下所做，皆是正确。
“头上怎么了？”
看着些许怪异的胖宦官，女帝轻声询问。
吴貂寺神色微怪，却是拘谨一笑。
“许是臣今日走运，这来的路上竟然接连被两个玉杯砸中，玉杯没事，就是臣的脑袋破了伤口。”
女帝看着吴貂寺的额头也是笑了起来。
“你呀，一个内劲武者也能这样伤到。”
“都是臣大意了，没有闪。”
吴貂寺眼看女帝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
女帝笑容明媚，高山雪莲都带了几分色彩，她静看苏长安侧颜。
“这玉杯就赏给你了，好好收着。”
吴貂寺笑容更甚，喜不自胜，躬身行礼。
“谢陛下隆恩！”
待到女帝点头应允，吴貂寺站到一侧。
“陛下，夜深了。”
再次小心翼翼提醒的吴貂寺余光微动，此刻才算认真的看了眼苏长安。
虽惊叹于苏长安的仙逸之资，但吴貂寺到底是女帝的侍人，面色不变，坦然无比。
“是啊，夜深了。”
武明空看了眼夜色，星月璀璨。
收回目光，凤目中涌现些许的疲惫倦意。
数日的操劳，微醺的醉意，清淡的气息揉杂形成了难掩的倦态。
“朕确有几分困了。”
朱唇轻启，女帝打了个哈欠，她自苏长安身侧站起，黑发如瀑，身形婀娜。
雪白的玉藕伸出，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憨态将冷艳冲淡。
明玉收回看着女帝和苏长安的余光，藏起心中的惊讶。
在明玉的示意下，宫女走到女帝身边搀着她向楼下走去。
楼梯口，女帝扭头一笑。
“长安，你也早些休息，朕倦了，改日再叫你陪朕喝酒。”
“好。”
苏长安回以笑容，眼底清辉涌动，他随意的坐在酒桌前，手指拨弄着酒壶上的玉坠，眉眼温柔。
“殿下早些休息。”
吴貂寺恭敬告退，跟随女帝而去。
伴随声音逐渐消散，顷刻间，观星望月楼只剩苏长安一人。
起身迈步，苏长安站在阁楼边，仰望星空夜色。
暗处的身影已随女帝离去。
“金色，至纯至圣的金色，金龙盘绕链接与武周气运……可惜，这金龙略有疲态啊，而武周气运……”
仅一眼，苏长安看到了女帝的气运，璀璨夺目，耀眼至极。
苏长安仰看天宇，在和皇朝上空，一条看不见的金色巨龙黯淡无光，垂垂老矣。
天地寂寥，夜风凭空起。
苏长安探手向着星河一抓，神念涌动，星辉垂落，掌心好似抓住了天地星辰。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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